文坛老师傅袁枚和女徒弟

肉饼铺子 2017-12-18

中国古代的文化人,是不收女徒弟的。万世师表孔子也不例外,门下三千弟子无一是女性。

这一封建传统,直到明朝被思想家李贽打破。李贽外号“异端之尤”,平生狂狷不羁。他招收徒弟从不限定性别,甚至特意留了固定名额给女性。这些当时大逆不道、不遵礼法的举止,毫无意外受到了卫道士的攻诘。

不过,李贽首开招收女徒弟的先河,后来的文人也纷纷效仿。

其中,最为有名的是清朝文人袁枚。

文坛老师傅袁枚和女徒弟

袁枚居“乾隆三大家”之首(其余二人是蒋士铨、赵翼),另和纪晓岚合称“南袁北纪”,在诗歌、文学评论和散文领域都具有造诣,才华盖世,文名远扬。

然而袁枚在官场上的表现却乏善可陈,最大的官职不过是区区县令。于是他干脆辞官回乡,购置一座旧宅园地,号为“随园”,当起教书先生开堂讲学。

其时是乾隆年间,文坛涌现不少闺阁诗人和画家,文人骚客招收女徒弟已不足为奇。不过,这些文坛老师傅见钱眼开,只收大户人家的闺秀。袁枚却无视贫富,即使是贫家女子也一律纳之,所谓“方外淄流,青衣红粉,无所不备”,算是比较随意。

文坛老师傅袁枚和女徒弟

袁枚收了女徒弟之后,除不遗余力地教授之外,还抓住一切机会提携,亲自写诗称赞她们,还费心编撰文集《随园女弟子诗选》,对女徒弟们帮助很大。

袁枚馆内共有五十余名女徒弟,以席佩兰、严蕊珠、金逸、汪玉轸、钱孟钿、孙云凤最为人所知,其中排第一的是席佩兰。席佩兰是诗人孙原湘的妻子,袁枚称赞她的诗“字字出于性情,不拾古人牙慧,而能天机清妙,音节琮琤。”

1792,将近杖朝之年的袁枚,在杭州望湖楼召女徒弟七人开诗会。袁枚名满天下,诗会旋即在杭州城内引起轰动。杭州太守明希哲乘船赶来,和诸位女诗人茶话良久,并留下玻璃画船供她们游玩,自己骑马回府。

文坛老师傅袁枚和女徒弟

当然,清朝社会风气远未开明,袁枚的举动引起过许多的非议。

老学究章学诚就发难说:“近有无耻妄人,以风流自命,蛊惑士女,大率以优伶杂剧所演才子佳人惑人。大江以南,名门大家闺阁多为所诱,征诗刻稿,标榜声明,无复男女之嫌。殆忘其身之雌矣。此等闺娃,妇学不修,岂有真才实学可取?而为邪人拨弄,浸成风俗,人心世道,大可忧也。”

但事实上,章学诚纯粹多管闲事。随园里有不少女徒弟是她们父母特地请袁枚来教的。比如才情出众的孙氏三姐妹云凤、云鹤、云鹏,她们拜在袁枚门下年纪尚幼,是父亲孙嘉乐为袁枚世交,为其诗才折服,才让女儿们问学。

无论存在多少非议,老师傅袁枚的女徒弟群,是封建文坛上一抹亮色。

文坛老师傅袁枚和女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