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史各种视角下的历史学 2017-11-29
雍正初期,文靠隆科多,武靠年羹尧。尤其是在边疆军情告急的时候,雍正将西部军兵、粮饷等大权悉数交给年羹尧,并且一再告诫云、贵、川的地方官员要秉命于他。年羹尧因此也成为西陲前线的实际最高指挥者,权利和地位远高于任何总督、将军。
不仅如此,雍正接下来换掉延信,直接让年羹尧接替抚远大将军,名正言顺的总督各军。不仅如此,远在西部的年羹尧不仅决定前线一切事务,还一直奉命直接参与朝政。作为一名武将,他可以向雍正提出官员升迁、民生利弊改革等其他的意见。在权力最大的时候,雍正是把自己和大清国身家性命都系于其一人。
年羹尧也非常争气,他不畏艰苦,以身许国,顺利平定了青海罗卜藏丹津叛乱。当时的雍正,正处于稳定朝野局面的关键时期,青海平叛无疑将他的威望提高了一大截。兴奋之余的他,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称呼年羹尧为“恩人”。雍正对于年羹尧恩遇之隆,也是古往今来极其罕见的。
但是,年羹尧纵有千般好处,却有一点是非常让人诟病的,那就是骄横跋扈。特别是在立下不世之功后,这个臭毛病越惯越大。比如他赐给下属礼物,本来是笼络人心的好办法,他却要求对方北向磕头拜谢(“令北向叩头谢恩”)。
再比如,他自己是大将军,总督各军,地位确实超然。但再特殊的地位,他也不能在总督、将军的平级文书中,擅称“令谕”。蒙古人的王亲贵族去见他,年羹尧都让他们行跪拜礼。返回北京的时候,王公以下的官员必须在道路两旁跪拜,他看都不看一下。王公大臣下马问候他,他也不过轻描淡写的点点头。总之年羹尧在朝野上下,盛气凌人,嚣张跋扈,比历史上的权臣都有过之无不及。
好吧,仗着自己是雍正的爱将,目中无人也就算了。但是这年羹尧不知道吃了什么药,把雍正也不放在眼里。在西北的时候,皇帝派来的御前侍卫,被他当做奴才用,用鞭子想打就打。皇帝的圣旨送到西宁,按理说应该早早迎接,三跪九叩行大礼,再跪请圣安,而年羹尧竟然“不行宣读晓谕”。
好吧,好吧,就算您年将军在军中公务繁忙、不拘小节吧。当年羹尧见了雍正以后,依然举止无礼,“御前箕坐,无人臣礼”。我每读史书,对这段始终不能理解,他难道把自己当做曹操,把雍正当作汉献帝了?那这样的代入感实在太强了一点,按理说他们自小相识,年将军不应该把雍正当无能之辈啊。
飞扬跋扈的年羹尧对于皇帝尚且不怕,却对一人非常尊敬。这就是他为自己小儿子聘请的老师,这个教书先生并非一代大儒,史书只记载他姓王字涵春。但就是这个籍籍无名的教书匠,却赢得了年羹尧的尊敬。
由于年大人都对老师恭敬,仆人童子更加不敢怠慢,伺候得非常周到。但是百密一疏,终究发生了两件事情。一次是在用餐的时候,老师发现米饭内有几颗没有挑出来的谷子,便随口吐出。这个动作恰好被年羹尧看到,他唤来厨子,二话不说,立即处斩。
另一次是一个仆童给先生倒水,当时有点走神,将水打翻,溅到先生的身上。这又被年羹尧撞到,这次他亲自拔出佩刀,砍去了仆童的双臂,还说是看在先生之面饶他性命。
遇到这种活阎王似的东家,教书先生也非常害怕。但受到年将军的礼遇,却又不敢直说要离开,只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教了三年。此后,年羹尧命令自己的幼子亲自将老师送回家。那先生如同得了大赦令一般,磕头致谢。
当这位先生回到自己家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破烂的茅屋已经变成了华宅,里面的家具摆设都焕然一新,甚至还配备了一大群侍女丫头。总之一句话,除了老婆没有换,其余的都换了。原来,这不是做梦,而是年羹尧为了感谢他的教习,送了他一场繁华,一场富贵。
此外,年羹尧的幼子还交给他一封信,信里面年羹尧请求老师继续教导自己的儿子,不必遣其回家。这位先生自然不敢违命,更加尽心尽力。雍正四年,叱咤一时的年羹尧被赐自尽。雍正五年,雍正才赦免了年羹尧众多儿子,交他们的祖父年遐龄管束。年羹尧的良苦用心才为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