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反腐风波后续:李明远仍任百度系公司法人 还是百度人？

距离百度原副总裁李明远辞职百度风波已经过去一个余月，然而事情似乎还未结束。

时代周报记者在工商信息系统中留意到，李明远目前仍是百度旗下数家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而今年5月已被开除的百度副总裁王湛亦存在类似的情况。根据往年季报的公布规律，百度的第四季度财报需要等到2017年2月才会发布，届时可能才披露更多详细情况。

按照《企业法人法定代表人登记管理规定》，公司自作出变更法定代表人决议之日起30日之内到工商部门办理变更登记。有律师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从目前的信息来看，有可能是工商信息系统的信息存在滞后性，也有可能是百度这些子公司仍未召开股东会进行决议。

2016年注定成为百度成立以来最煎熬的一年。企业形象的受损，以及公司内部矛盾的日益突出，百度的每一次人事调整都伴随着阵痛。在反腐问题上，今年百度使出最大的力气，三次通报都成为舆论焦点，然而李明远和王湛却免于起诉，无疑让反腐的震慑力打了折扣。目前百度处于刮骨疗伤的阶段，作为掌舵人，李彦宏任重道远。

李明远仍是百度人？

自11月4日晚上“被辞职”后，李明远的风波似乎告一段落，但作为上市公司，百度在信批方面的瑕疵甚多。

时代周报记者在工商信息系统中查阅发现，目前李明远仍然是多家百度系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至今仍未产生变更。数据统计显示，李明远在12家企业担任法人，其中8家是属于百度系，这8家企业的主营业务大多数与游戏相关。

根据百度职业道德委员会的通报披露，李明远主要犯下三个过错：首先是在参与公司某收购项目中，与被收购公司负责人有私下巨额经济往来；其次是他所管理的业务范围内，与某游戏合作伙伴的负责人有私下巨额经济往来；最后，李明远个人投资参股的外部公司与百度有业务关联，未按公司制度报备。

按照通报的说法，李明远因主动认错而从轻处罚，百度已批准其辞呈，没有选择对其进行起诉。不过根据《公司法》第十三条规定，公司法定代表人依照公司章程的规定，由董事长、执行董事或者经理担任，并依法登记，公司法定代表人变更，应当办理变更登记。而按照《企业法人法定代表人登记管理规定》，公司自作出变更法定代表人决议之日起30日之内到工商部门办理变更登记。

具体而言，公司更换法定代表人需要由股东会、股东大会或者董事会召开会议作出决议，而原法定代表人不能或者不履行职责，致使股东会、股东大会或者董事会不能依照法定程序召开的，可以由半数以上的董事推选一名董事或者由出资最多或者持有最大股份表决权的股东或其委派的代表召集和主持会议，依法作出决议。

一位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的律师表示，在正常情况下，公司向工商部门提交股东决议等资料后，一般在3-7个工作日内就可以完成变更。她表示，从目前的信息来看，有可能是工商信息系统的信息存在滞后性，也有可能是百度这些子公司仍未召开股东会进行决议。

一个可以参考的例子是，今年8月1日滴滴和Uber中国达成合并协议后，8月23日滴滴就已经正式接管了Uber中国运营实体，法定代表人由柳甄更变为陈汀。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李明远外，另一位百度副总裁王湛也存在着类似的情况。

今年5月，有“百度推广之父”之称的副总裁王湛被开除，当时“魏则西事件”刚刚爆发，外界都认为王湛是为贴吧的商业化而背锅，但其实矛头指向的是其在担任百度游戏副总裁期间的腐败案件。在工商信息系统中显示，王湛离职不久后，百度旗下的一些游戏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变更为李明远，如北京百度多酷科技有限公司和北京百度移讯科技有限公司。不过目前王湛仍然是百度移信网络技术(北京)有限公司和天津分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这些公司的主营业务是游戏研发等。

时代周报记者从百度内部员工了解到，王湛曾在百度外私自设立游戏公司，然后利用百度为自己的公司导流，这一点与廖俊事件相似。2014年8月，百度游戏公告游戏事业部副总监廖俊被解除劳务合同，并交由公安机关调查，媒体报道称因为廖俊与百度游戏运营的一些游戏存在“流水回扣”的关系。不过王湛是否有中饱私囊尚未得到百度方面的证实。

反腐前的冷处理

历年来百度都有反腐行动，但今年的规模特别大，而且连续两位副总裁离职也非常罕见，截至发稿，今年百度公布过三次反腐通报，其中9月18日的通报更是详细列举了17条内部违法违纪行为，牵涉人数多达30人。

值得注意的是，在李明远和王湛出事前，百度早已对其进行冷处理，他们在离开前不再掌握实权。据时代周报记者了解到，在离开前的几个月王湛只是负责公司的战略协同，并没有负责具体业务。

而李明远被边缘化则更加明显。今年4月，百度重新调整了组织架构，李明远所负责的移动服务事业群组被纳入百度搜索公司，由高级副总裁向海龙负责，原本直接向李彦宏汇报工作的李明远改由向向海龙汇报。虽然职位没有变化，但降权的意思不言而喻，此后有关李明远出走的消息再次蔓延，9月的百度世界大会是李明远最后一次公开亮相，他没有演讲环节，也没有参与分论坛，只是出席了大会的开幕式。

更重要的是，因为过往有功绩，李明远和王湛并没有受到更严厉的处分，只是被免职而没有被起诉。在百度的反腐通报中，都提及他们是“老百度人”“过去多年为公司的发展做出过重大贡献”—王湛是百度推广业务从零到一的奠基者，而李明则是百度贴吧等多款产品的设计者，甚至被认为是李彦宏的接班人。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能够逃过法律责任。西南政法大学法学院教授张力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李明远涉嫌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但一切要等调查结果出炉才能判断。“如今的经济腐败大有从高压常态化的体制内，遁入所谓经济自由的市场体制之内，商业领域的收受贿甚至被正当化，这不可不查。”

有百度的员工将这归咎于李彦宏的心软。在知乎上，有回答认为他的手下会利用各种违规的手段压迫企业—他的性格弱点成为百度体制的漏洞之一。但毫无疑问李彦宏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希望百度能像谷歌一样酷起来，却被各种利益束缚着手脚，最终引致百度企业形象的坍塌。百度的冬天，或许要比想象中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