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下任掌门人鲍威尔其实是“就业优先派”

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美联储/FED)现任理事、下任主席被提名人鲍威尔认为，美联储的宽松货币政策协助数百万人重返就业，同时没有扭曲市场的明显迹象，因此已经达成政策效果。鲍威尔的立场与即将卸任的美联储主席耶伦一致。

北京时间本周二（11月28日）23:00，鲍威尔将出席参议院金融委员会听证会，他在会前发表的证词中表示，美联储要有能力以适当的力量果断应对美国经济面临的新威胁。

不过，对于这种扩张性作法所带来的风险，过去鲍威尔的看法较为保守。在他进入美联储的头几个月，鲍威尔与其他一些官员向时任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施压，要求进一步厘清美联储何时将开始减少购债。当伯南克公开释出计划讯息时，在2013年夏季引发市场利率急升，被称为“缩减恐慌(taper tantrum)”，迫使伯南克及鲍威尔等人出面灭火。

如今64岁的鲍威尔正准备自己亲手领导美联储，他从一个不放心扩张美联储势力的前投资银行家，演变成支持耶伦以提振就业为重的作法，一些过去与他共事的同僚及美联储离职人员指出，这种变化究竟是鲍威尔个人观念改变，或者只是延续耶伦在这个议题上的立场，是一个尚未获得解答的关键问题。

鲍威尔上任时将接手繁荣的经济、低通胀、以及由耶伦设定的明确的短期政策路线。

前明尼亚波利斯联储总裁柯薛拉柯塔对称，不明确的地方是，鲍威尔会对另一场衰退冲击作何反应。柯薛拉柯塔本人在任期内从政策鹰派转向了鸽派。

“鲍威尔会愿意像耶伦那样激进吗？”柯薛拉柯塔问道。

自1970年代威廉·米勒执掌美联储以后，鲍威尔将成为首位非经济学家出身的美联储主席，因而将受到特别关注。米勒当年与同僚和市场的意见相左，不愿升息来对抗高通胀。

放眼全球，央行首脑通常拥有高阶经济学学位，或是从央行和国家财政部内部晋升而来。而鲍威尔是律师出身，1990年代早期曾在美国财政部供职三年，但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投行和私募股权机构度过。

不过即便是知名经济学家，在出任美联储主席后也会做出让人惊讶的事来。看看经济学家Alexander Salter和Daniel Smith针对阿瑟·伯恩斯、艾伦·格林斯潘和本·伯南克这几位美联储前总裁的任期所撰写的回顾，就会发现三位都执行过他们上任前曾经反对的政策。

“在担任美联储主席前，他们都支持一定程度地紧缩银根，承认了美联储以往的错误，”Salter和Smith写道。

“但在美联储任职期间，这些经济学家则改变观点，转而提倡货币激进主义(monetary activism)，”他们说。他们还表示之所以聚焦这三人，是因为有庞大的篇幅允许他们进行此类对比。

关注特朗普的税改和支出计划

虽然鲍威尔并无需立即应对的政策挑战，但美联储目前正设法掌控美国经济在未引发通胀下成长的能力，且厘清长债收益率低落是否代表投资人对经济复苏失去信心。

总统特朗普的税改和支出计划倘若推高通胀，也会构成风险。美联储任何相应的政策收紧，都将意味着与特朗普的不合拍。入围美联储主席人选的共有五人，包括耶伦在内；外界起初认为鲍威尔雀屏中选的希望渺茫，但最终却获得特朗普提名。

此外，在鲍威尔的四年任期当中，美国有史以来最长的经济复苏期之一也有可能偃旗息鼓。

美联储前研究部门主管David Stockton称，如果经济保持在目前的轨道上，鲍威尔通过延续耶伦的政策会做得很好。不过他表示，对于鲍威尔诊断和应对危机的能力，却是知之甚少。

鲍威尔在2012年成为美联储理事，当时经济复苏逐渐站稳脚跟，有关政策的辩论聚焦在如何终结美联储的危机因应计划，以及如何进行近十年来首度升息。

“他过去已对低利率与量化宽松的副作用表达了严重的担忧，”Stockton表示，“那是否意味着他将较不愿意快速行动？结果又将是如何？”

在“削减恐慌”之后，鲍威尔在2015年夏季似乎再度选择鹰派立场，当时他认为那年可能有必要升息两次。他的初步看法把中国股灾对全球经济前景的打击暂搁一边。

他之后便改口。而那一年，美联储最后只在12月升息一次。

随着时间流逝，鲍威尔的谈话转而强调美国长期政策宽松如何让劳工得以恢复元气，这个论点也成为叶伦主政时期的特色。

曾与鲍威尔共事的人表示，这展现出带领美联储所必需的一项关键才能。

“你要去了解自己所不知道的部分，也要在自己不懂的时候愿意倾听，”在奥巴马第二个总统任期期间担任财政部助理、定期与联储理事开会的Karen Dynan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