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什么标准看《芳华》这个电影

学电影 2017-12-29

电影《芳华》开拍到上映到撤档到再上映一直很热。这是导演冯小刚的价值,否则导演自己也说,文艺片能这样不容易。其实,商业片到《芳华》这样也不容易。

冯小刚的电影从《一九四二》到《我不是潘金莲》再到《芳华》,我觉得更多地依靠内心,像冯导演说的一样,他终于为自己拍了。

我们以什么标准看《芳华》这个电影

这很感人,同时这句话也是说,以自己的绝对标准拍电影。我不知道他这个标准是啥,因为从他贺岁片时期的作品看不到。还好在很多大导演作品崩坍时,冯小刚以他的作品在提出“不一样”的标准。

我觉得《芳华》的表达欲一直撑着。其实能从叙事和片段的结构上感觉到,主创们都感动得一塌糊涂。

有情怀可以散播,但它真是商业电影的路线。

首先,我不觉得,有情怀就不是商业电影,也不觉得商业电影就得没情怀、抢钱,就是坏,就可以不真挚。

其实这么分类也不好。

我们以什么标准看《芳华》这个电影

这个电影是拍给谁看的?这是商业电影人考量的。我看《芳华》可能是给大众看的。至少,我觉得冯小刚访谈中提到的“赎罪”远没有达到,不是镜头、美术、技术层面,恰恰这些层面他们这批导演都做得很好,主要是影像语言相对于《我不是潘金莲》(这个接近作者电影)又返回了冯小刚的早期风格。

只不过,是事是真有体验,念念不忘。看的时候,我觉得刘峰就是导演视角的化身,穗子也就是旁白,是编剧化身。这一方面说明,作品走了心,一方面也说明,陷入了自我表达。

任何个人表达都是艺术的,艺术和大众不可否认有一条界限,这个必须承认。不考虑受众,就拍自己想拍的;太考虑受众就拍大众爱看的;在这部电影里有一个谁选择谁的问题。

我觉得,电影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有这个问题。

我们以什么标准看《芳华》这个电影

还有一个想法是,《芳华》里的刘峰,很接近《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里的林恩,一个活雷锋,一个英雄。刘峰在活雷锋的面具下连爱情都那么压抑,最后还是离开;林恩也一样,很碰巧他也在啦啦队邂逅了自己喜欢的女孩,然后走向了某个“名分”必然的归处。

可见这个事也不是那个年代特有。

我们以什么标准看这个电影?我所说的“电影”肯定是基于艺术这个范畴内的,离开这个范畴很多东西就没法谈了,或者说这是一个不成标准的标准——绝对标准和相对标准。

我想说它战争电影的那部分,其实它本质上是一部青春片。然而在我们的状况下,我们拍战争到底能拍到什么?

战争片标准,我举个例子——1997年,意大利有一部电影叫《劫后余生》,也是战争后遗症的故事,改编自犹太作家普利莫·莱维(Primo Levi)1963年出版的自传体小说。作者在集中营里待了十一个月零三天。1945年1月27日,苦难看似结束了,其实开始于这些人内心的苦难一直在继续。

《芳华》也是想说这点事,绕来绕去,回到内心的苦难。

内心的苦难,我估计是解决不了的——1987年,小说作者莱维跳楼自尽,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埃利·维瑟尔听到这个消息十分平静,因为同样的奥斯维辛记忆在他身上也仍在起作用,他说:“早在四十年前的奥斯维新时代,莱维已死。”

至于《芳华》,我判断冯导演可能是使劲想做个气质电影,也就是导演要把什么想法装进小说故事这个筐。

我们以什么标准看《芳华》这个电影

既然,拍的是记忆,也就无所谓主线连贯;拍的是时代,也就无所谓人物形象突出;拍的是青春,也就无所谓性意识蔓延;拍的是内心压抑不住的感情,也就无所谓煽情。

这些是毛病?其实都可以解释,不可以解释的是,视角错乱与情感充沛的平衡。我能看到很多观众在哭,青春只剩下泪水了么?还是我们被纯个人的描述所蒙蔽?

我们总能理解出于某种原因,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但这个“暧昧”我觉得特别有风险。因为观众是几千万观众,他们看到的东西会影响他们对那个时代的想象。电影作为一个认识那个时代的窗口,还是有责任。所以,高级的电影会直指人性, 这个比逝去的时代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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